粟裕提醒:别轻易招惹胡琏,许世友哼了一声,下令全军猛扑过去!

1947年4月19日清晨,泰安东南方向的薄雾尚未散尽,一封十万火急的电报在华东野战军司令部的电台里劈啪作响。电报内容只有一句——“整十一师已出云头山”。这座并不起眼的山岭,顷刻间成了全局焦点。

粟裕放下耳机时,莱芜大捷的余温还在指缝里。他翻开敌军序列表,那行“胡琏”映得人眼生疼。宿北一役叶飞险些被胡琏吞掉的细节又浮上脑海:假退、佯攻、最后一记冷炮直接砸在指挥所附近,才逼得整十一师折回。能谋能战,其人真不容小觑。

陈毅正在地图前踱步。粟裕低声提醒:“这回若正面死磕,十有八九拖成硬仗。”一句话,让屋里静了两秒。随后陈毅点点头,命令第一纵队迂回泰安,而阻击胡琏的担子,自然落到九纵肩上。

许世友此刻在蒙阴高庄,他最怕闲着。前夜喝了两碗高粱酒,正嚷着要“动一动筋骨”。参谋跑进来递上命令:九纵须在黄昏前赶到白马关—观山一线,挡住整十一师。许世友眯眼看完,重重哼了一声:“狐将又怎样?让他试试俺胶东兵的刺刀!”

九纵机动素来以“飞毛腿”著称,但白马关距高庄足足一百二十里,山路泥泞。许世友干脆只抽出26师先行,其他部队随后跟进。师长刘涌接令时没废话,一挥手:“全师急行军,不掉一人!”

4月19日凌晨两点,77团尖刀连最先抵达关口。黑石嶙峋,寸草难生,工事几乎无处可挖。连长魏来国干脆就地取材,把巨石当掩体。天刚发白,整十一师的侦骑已出现在南麓。双方只隔一道薄雾。

胡琏本以为白马关只是无人看守的小隘口,见枪火齐鸣,心中微讶,却没停下脚步。他传令炮兵开路,准备先试“三斧头”——三轮火力覆盖,再让步兵掩体冲锋。山谷里顿时硝烟滚滚,碎石乱飞。

26师在裸岩上顶不住炮火,前沿阵地出现缺口。刘涌一看,立即把一个团化整为零,从侧翼斜插下来。“先给他一闷棍!”短促反击打乱了胡琏的节奏,第一波冲锋当即受挫。临阵受阻,胡琏皱眉,改用“轮番四铲子”,四个团依次强攻,欲以人海推平山头。

夜色降临时,许世友电话压着嗓门:“打出去,别让他睡踏实!”26师两个团摸黑下山,与敌先遣营撞个正着。近身拼刺,喊杀声震得夜空嗡嗡。清点战果时,整十一师一个团被搅成麻团,黑山阵地顺势落入九纵手中。

20日拂晓,胡琏亲临前线,重新聚炮兵、调飞机。密集轰炸后,他看到九纵旗帜从黑山撤下,误判对手伤筋动骨,于是命令全线追击。谁料这是九纵主动“收拳”。正当整十一师沿山道攀爬,76团突然从侧后杀出,子弹雨点般扫来。成建制的队形瞬间被切断,胡琏前后接不上气,只得连夜回撤整备。

白马关顽守四天,整十一师寸步未进。4月26日,华野西线部队一举攻占泰安,蒋介石“重点进攻”布署被撕开缺口。胡琏接电后,默默合上钢盔的护沿,下令退出蒙山。

结束后的一次检讨会上,胡琏对尴尬气氛打了个圆场:“我们这回遇到‘神行太保’许世友,跑慢半步也正常。”言罢自嘲一笑,却谁也没应声。此役后,整十一师被迫整训,而九纵“白马关模范连”的奖旗高挂营门,山风吹动,猎猎作响。

魏来国干脆的神枪手纪录在军中广为流传:135发子弹击倒115名敌人,数字精准得像算盘。两年后,他作为代表赴北平参加政协会议,毛泽东伸手和他握了握:“好枪法,敌人怕的就是这种准头。”

白马关并非决定性大战,却把胡琏的“硬核桃”敲出缝隙,也让许世友的“飞毛腿”名副其实。更重要的是,华东野战军在连番奔袭中摸索出一条山地阻击的新路子。枪炮声止歇,山岭归于寂静,关道两侧的碎石仍带着焦糊味,仿佛在提醒过往行人:战场上,速度往往等同于胜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