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防洪款被台风卷跑了，表弟先下台挡枪。”
17号上午，罗穆尔德兹把辞职信往议长办公室一扔，人转身就走，连抽屉里的总统表弟合影都没拿。前一天夜里，他办公室的绿植、文件柜、那台镀金咖啡机，已经被黑衣小哥搬空，走廊灯都没关，活像连夜跑路的小贷公司。
菲律宾人刷到这条快讯，第一反应不是震惊，是翻白眼：哦，又来一个背锅的。
事情要从八月的“幽灵堤坝”说起。媒体扒出，至少二十多个防洪项目只活在纸面上，预算单上写着混凝土，现场却只剩杂草和牛粪。紧接着台风组团登陆，大水灌进马尼拉贫民区，有人站在屋顶举牌子：钱呢？混凝土呢？答案写在空气里。
舆情炸锅， TikTok 上全是泡水家具的视频，背景音乐配的是警笛。小马科斯出来直播，说一定查到底，谁贪就抓谁，表情管理满分，但弹幕飘过去一句：先把自家人交出来。
不到两周，独立调查委员会甩出第一批名单，罗穆尔德兹的名字挂在最上面，批过的“紧急拨款”超过百亿比索，绕过议会监督，签字笔迹清清楚楚。
于是出现开头那一幕：表弟辞职，总统办公室发声明，高度赞扬他的牺牲精神，顺便把“继续追查”的喇叭音量调到最大。
可马尼拉街头的泥巴抗议并没停。年轻人把承包商招牌拆下来扔进河里，防暴警察举着盾牌往前顶，有人顺手把盾牌涂成“贪官护胸”四个大字。推特热搜第一变成“#马科斯旧账”，点开就是老马科斯时代的世界纪录截图：五十到一百亿美元被卷走，至今还有十几起官司在跑流程。
老菲律宾人一边翻旧报纸，一边给小孩讲：当年总统夫人一双鞋三千双，现在轮到防洪鞋垫都不见。
小马科斯当然懂“历史复读机”的厉害。让军队进红色警戒，装甲车停在大桥边，表面说是防暴雨次生灾害，其实谁都明白，防的是民心决堤。
议长位置空出来，各派开始“三国杀”。杜特尔特女儿莎拉放话，国会要真正独立；前总统阿罗约的派系连夜开会，据说准备了三套名单；小马科斯的表弟虽然下台，可罗穆尔德兹家族仍握十二席众议员，投票像自家微信群。
媒体算盘打得响，谁上任都得先给灾区打款，不然下一波台风还没来，民意就先把他吹跑。
可真正的麻烦在预算链。幽灵项目把钱拆成小包，一路外包，最后消失在离岸公司。调查人员追到塞舌尔，发现董事名单用拼音，再往下就是一层空壳。没有银行配合，百亿比索等于被台风眼吞了，连根钢筋都没留下。
罗穆尔德兹在辞职声明里写“问心无愧”，网友截图做成表情包：心呢？被混凝土包起来了？
更尴尬的是，总统誓言“零赦免”，可检察官、法官、审计署，关键岗位不少是他亲手任命。网友笑称：左手打右手，疼不疼看演技。
眼看2028选举倒计时，小马科斯支持率掉五个点。智库放风，要是再拖，中间派可能推“技术官僚”参选，干净得像没用过的新毛巾。
于是总统最近行程密集：跑灾区发盒饭，直播自己啃泡面，顺手把基建预算砍三成，省下来的钱现场发现金。记者追问够不够，他回：先止血，再缝合。
可止血棉球也贵，医药公司被曝供应价翻倍，网友又挖出老板是他大学同学。循环套娃，骂都懒得骂。
国会里，新议长选举被定在下周。候选人背地里拉票，表面全喊“改革”，被拍到在豪华酒店吃龙虾，照片一流出，立刻改成盒饭打卡。
菲律宾人总结：龙虾还是盒饭，取决于相机有没有开美颜。
罗穆尔德兹搬空办公室那晚，保洁阿姨捡到一本真皮笔记本，里面写着“控制情绪，控制预算，控制风向”。她把本子卖给媒体，换来三个月工资。记者翻开，除了三行字，其余全是空白。
空白就像那批消失的混凝土，谁都能看见，谁都搬不走。
军队还在桥上守着，洪水却暂时退了。小马科斯发推：天放晴，人安心。配图是蓝天和一张崭新的支票样本。
评论区最高赞只有一句话：蓝天能当堤坝？支票能当饭？
台风季还没结束，新的低压云团又在太平洋生成。气象台发布路径图，箭头直瞄吕宋岛。马尼拉市民把图转发到家族群，配文：水再来，锅谁背？
总统府没有回答，只更新了下一条动态：反腐特别工作组新增三十名调查员，欢迎举报。
有人留言举报总统表弟，点发送，页面转圈，提示“审核中”。
审核中的不只是留言，还有整个国家的耐心。
堤坝可以幽灵，雨季不会幽灵。等下一场暴雨落地，泥巴抗议可能升级成锅碗瓢盆交响乐。到时候再推一个人下台，够不够？
菲律宾的雨季像循环播放的电视剧，观众换台却发现遥控器被水泡了。
罗穆尔德兹已经退场，可账单还在天上飘，像塑料袋挂在高压线，谁都够不着，谁都看得清。
下一个议长能不能把塑料袋摘下来？还是干脆再挂一个？
老百姓说，别演了，雨又要来了，舞台漏雨，门票却年年涨价。
风在太平洋深处打旋，菲律宾的倒计时滴答作响，答案没人敢先写。
你觉得，再换几个议长，才能让那袋消失的混凝土真正落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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